把论文写在希望的田野上
让田间地头处处稻花飘香
——访中国科学院院士、广西发展战略研究会专家谢华安
文/江东洲
凭着对土地的反哺深情和对农民的挚爱，他为中国杂交水稻的研究与推广并在国际保持领先地位做出了突出贡献。研究创立了四项关键技术，并应用于育种实践，培育出中国稻作史上种植面积最大的水稻良种“汕优63”，被称为“杂交水稻之母”。
那些年，作为水稻育种专家，他几乎以田间地头为家。每年12月至次年5月，总在福建、海南两地奔波：冬天到海南选种、育种，5月份把种子运回福建施种，提高育种效力。
脸黑，手粗，身瘦，是他的体貌体征，是风雨骄阳刻在他身上的印记，用碱水和盐水也无法洗去，只因为他是水稻育种人。
他就是中国科学院院士、《“孔雀西南飞”人才战略研究——以广西壮族自治区为例》课题组院士专家、广西发展战略研究会专家、杂交水稻育种专家、福建省农业科学院研究员谢华安。近日，围绕农业科技创新和杂交水稻育种等话题，科技日报广西站站长、海南站站长江东洲与谢华安院士展开了全方位对话。
▲中国科学院院士、《“孔雀西南飞”人才战略研究——以广西壮族自治区为例》课题组院士专家、广西发展战略研究会专家、杂交水稻育种专家、福建省农业科学院研究员谢华安
为了让大家都能吃上饱饭
江东洲：您出生在农村、学历不高，但凭借勤奋和努力，和其他水稻育种专家一起，奠定了中国人在本世纪内实现养活自己的科技基础。您是怎样走上杂交水稻育种这条道路的？
谢华安：我是从闽西大山里走出来的。童年在农村度过，童年童真的时光里，耳濡目染的是父老乡亲们辛勤耕耘，在贫瘩土地上求生存的艰辛惨景。年9月，我成为一名新中国创办的学校首批小学生，父母把我送进了梦寐以求的学堂—保宁小学。我的叔叔中学毕业，作为村里为数不多的能书善写的“秀才”，被推举为保宁小学教师。他既是我的长辈，又是名副其实的启蒙老师。叔叔手把手，循循善诱，茶余饭后，我都可得到指教，比起其他学生，我等于有一位家庭教师，相对优越的启蒙教育，使我基础踏实，成绩名列前茅。他还为我灌输了不少私塾教育的精粹，他认为人不仅要知书，还要识礼方成大器。诸如背四书五经精华，吟唐诗咏宋词，读《三国演义》、《红楼梦》、《西游记》等名著名篇，以及被奉为为人处事蓝本的《增广贤文》，特别是宋代理学家、文学家朱熹的《朱子家训》，抄写端正，悬于堂内。转眼读完了本村小学的三年“初小”，我要到离家五里多的中心小学读“高小”。每日清晨，带上父母备好的午餐，背起书包去村外上学，不管刮风下雨，天寒地冻，做到不迟到不早退。
年，我初中毕业，人生的又一个转折点临至，读高中考大学呢还是读中专?内无家财外无援亲，父母和叔父百般忧虑。龙岩城里有两所中专学校，一是农校，二是师范学校。两所都是历史久远颇有知名度的学校，且不收学费。比起师范，农校更为优待，读书期间吃饭不用交费，还有奖学金，因而成为家境困难的考生争相报考的学校。面对家境与父辈们的殷殷期望，命不由人，我在填报志愿时别无选择地报了农校。年9月，我结束了三年的中专学习生涯，分配在地处福建永安小陶公社的永安农业中学。刚参加工作便赶上三年困难时期，吃穿用全都凭票供应。外婆临终一直要求能喝一口稀饭，可是全民皆饥的荒时暴月，何来的稀饭，奄奄一息的外婆用微弱的声音说:能吃上一顿稀饭，死了甘心。外婆带着对饥饿刻骨铭心的记忆，走向了九泉之下。外婆临终的最后一个要求没能满足，成了我心上一块沉重的石头，下决心要在农业科研道路上拼搏，让大家都有一碗饭吃，以行动和结果告慰先人。
年，我被抽调到永安农业职业中学负责生物课教学，以及实验农场工作。年，进入三明五·七干校学习班。年，我迎来了命运的新转机，被调到三明农业科学研究所工作。当时，全国正组织十几个省、市、自治区农业科技工作者组建杂交水稻协作攻关组，我作为福建省三明地区南繁领导小组组长被选派往海南，从事南繁育种。70年代的海南一片荒凉，人口稀疏。育种人员住在庙里、农民废弃的房屋里或者与主人合住，有时候还在椰林、橡胶林里搭盖简易阁楼，条件简陋。我到达海南第一件事就是了解当地的农业气象资料。浸种、催芽、播种育秧、移栽插秧、施肥、杂交。每天早出晚归，，白天在田里劳作、试验，晚上回到借宿的仓库继续翻阅资料、统计整理材料。每年暮春，收获了加代的杂交水稻种子后，我就短暂作别海南，回到福建三明继续播种“希望”。从福建到海南，千里之遥，那时候交通落后，需要坐火车、轮船、汽车，单程就要7天。为了工作，连续在海南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春节。
培育高抗病性“东方神稻”
江东洲：您作为中国科学院院士，培育出“明恢63”，改变了我国杂交水稻育种长期从国外引进恢复系的局面；选育出“汕优63”，推广再生稻技术，让一季水稻种出两季的产量。能不能请您介绍一下具体过程？
谢华安：中国籼稻杂交组合中，95%以上属于野败细胞质源，由于细胞质单一，潜在着病害发生的巨大危险。杂交水稻推广初期，正是水稻稻瘟病、白叶枯病、黄矮病，螟虫、飞虱三病三虫爆发期。四川、江西、湖南、广西、浙江、广东、福建等杂交水稻重点种植区，大部分或局部出现了毁灭性的病害。在稻瘟面前，许多地方、许多稻农无计可施，相当多的地方大片稻田颗粒无收，稻瘟病对发展中的中国杂交水稻事业几乎是致命的打击。
年，我从江西宜春地区的育种同行中得到十五粒不育系种子，制出了“矮优2号”杂交组合，该组合具有高产、米质好、生育期短等优点，呈现丰产优质的良种趋势。可是，还没来得及大面积推广，一场毁灭性的病害——稻瘟病扑面而来，水稻快要收成的时候，枯黄的稻株倒下了，整片的水稻像被一场大火掠过，病田惨不忍睹。一番思索之后，我们决定把选育新的抗瘟性强恢复系，摆在杂交水稻三系育种的首位，期望选配出产量高、抗瘟性强、适应性广的杂交稻新组合。
年冬，我又一次来到海南，从国内外许多杂交亲本中，选出了十几个较抗病的亲本，进行测交试验。其中的两个材料，圭是从圭亚那引进的栽培稻品种，原产于美洲;IR30是国际水稻研究所育成的南亚热带品种。两个亲本所处的生态条件不同，有明显的地理起源差异，而它们对野败型不育系都有恢复能力且配合力好。圭千粒重大(35克)、米质优、丰产性好，但叶片宽批、不抗稻瘟病;IR30株叶形态好、抗病性强(杭稻瘟病、白叶枯及稻飞虱)、转色好，但千粒重小、茎秆较细，生长量不足。我对选用这两个恢复系杂交组配，通过有利基因累加与互补，选育出既抗病又丰产的新恢复系寄予了希望。
三明是个山垄田多的地方，那几年病害严重，有的地方颗粒无收，我把它作为天然的旱病圃。次年暮春，海南收获的第一代杂交种子就被种在三明的沙县蒋坡、尤溪坂面、宁化水茜等稻瘟病重病区，经自然诱发，又在人工接种的配合下进行旱病圃筛选。“IR30”和“圭”配组得到的杂种后代，在成千上万的稻株中，海选出长势长相优良的稻株，经过多年多代选择，逐渐淘汰抗病性弱、丰产性差的植株，杂种第四代开始用恢复力和配合力差的不育系A作为测交母本，进行杂交检测，从中选择结实率高等较好性状的株系，其中最好的为E6株系，与珍汕97A组配少量制种后，抗病、株叶形态、丰产性等表现最好，又是采用三重复品比试验得出的结果，因而代号定为63，加上三明与恢复系的简称即为“明恢63"。经植保部门鉴定:用5群12个小种51个强致病菌系进行人工接菌鉴定，抗瘟性谱分析结果表明:明恢63抗菌株率为96.08%，抗小种率为83.33%，表现出高抗病力。
珍汕97A是江西省萍乡市农业科学研究所颜龙安等于年以野败为母本，用长江流域迟熟早籼珍汕97为父本杂交，连续回交五代，于年育成的优良不育系。年，明恢63和珍汕97组配，选育出了汕优63良种。此时正值中国杂交水稻生产推广走入历史的低谷，年，“汕优63”破格参加全国生产试验后，四川内江地区农科所抗瘟鉴定，“汕优63”抗菌株率达78.5%，对照汕优2号为6.67%;-年，汕优63参加三明市、福建省、全国三级区域试验，产量达.45-.75千克/公顷，增产率16.34%。同时表现出抗稻瘟病、稳产性好、适应性广、米质优良等特点。继年汕优63被农业部评为全国优质米之后，按农业部优质食用稻米部颁标准，对“汕优63"早、中、晚稻的米质进行外观、理化指标和食味鉴定品评，它的直链淀粉含量中等，胶稠度为软胶稠度，中低等糊化温度，整精米粒占测试稻谷重量的80%左右，达到优质米标准。年10月，在首届中国农业博览会上获得金奖稻种。通过与全国各地稻区农业推广部门的密切合作，汕优63得到了大面积推八推广范围从东经.36(云南)至东经.56(上海)，从北纬17.36(海南)至北纬37.49(山东胜利油田农场)，跨越21.3个经度、20.2个纬度。一般大面积种植每公顷产量7.50-9.00吨，在全国各地都出现了高产典型。其中，云南永胜县最高产量达15.27吨/公顷，湖南桂东山区也达12.90吨/公顷，特别是河南新县种植公顷，平均每公顷产量超过10.50吨，最高达11.90吨，刷新了当时的高产纪录。
做个矢志不渝的育种人
江东洲：一个水稻良种，在一般情况下，大田种植的高峰期最多只能维持五六年，而“汕优63”大面积推广十多年后仍能保持优良品性，堪称世界稻作史上的奇迹。一名科技人员，一生能育成一个这样的良种，就足以功成名就了，但您作为育种人，却没有停下水稻育种的步伐，反而不断创新，继续努力育出能取代并超过“汕优63”的接班种？
谢华安：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优良品种不仅要产量高，而且吃起来要口感好、耐储藏，种起来要成本低，效益好，这就需要在实践经验的基础上提出创新的目标，并面向目标对育种材料和育种技术路线进行创新。育种创新是一个长期、艰苦的过程，需要全体育种工作者的团结协作。当今，随着生物技术等新技术手段的应用，学科交叉对于科技创新就显得更为重要。我希望科研、推广、生产等不同领域的专家转变理念，打破区域、单位和体制之间的藩篱，促进水稻育种优良材料交流，推动联合协作攻关，加速高产优质水稻品种的选育和推广步伐。唯其如此，我国粮食安全才有更加坚实的保障。
▲中国科学院院士、广西发展战略研究会专家谢华安（右二）考察华南农业大学国家植物航天育种工程技术研究中心水稻品种
20世纪80年代后期，我先后主持选育出十来个各具特色的新良种，均已通过国家、省、市品种审定，累计推广多万亩。其中“汕优67”全国区试两年皆获第一名，“威优77”、“汕优77”的早熟杂交稻推广面积分别排全国第五位和第八位，“威优77”被列为国家“八五”和“九五”重点科技成果推广项目。年，我出任福建省农科院院长。时值美国专家布朗抛出“21世纪谁将养活中国人”这一耸人听闻的论调，我们深感农业科技人员责任重大，提高粮食产量与质量乃重中之重。于是，我参加了袁隆平主持的中国超级稻(超高产水稻)的攻关，带领中国超级稻选育及栽培福建省课题组，先后培育出3个百亩亩产公斤的超级杂交水稻。其中“II优明86"，在云南的种植曾创下亩产.5公斤的世界纪录。接着，又在南方进行试验，利用头季割起后的水稻，通过施肥、管理等一系列措施培养再生稻，这样对农民来说既省成本又省工。所培育的超级稻已连续四年实现头季、再生季亩产达到公斤以上，屡创再生稻的世界纪录。农业部由此决定，在南方推广这项日臻成熟的再生超高产水稻技术。
科学实验证明，利用航天技术将农作物种子送上太空，通过宇宙辐射、微重力和弱地磁场等太空独有的多种因素的综合作用，可使种子基因实现地面难以实现的有益变异，从而缩短地面育种周期，提高育种效率。经过多年的奋斗，我们利用航天育种技术进行超级稻研究，取得一系列重大突破，先后育成航1号、航2号恢复系和特优航1号、Ⅱ优航1号等航天超级稻，特优航1号、Ⅱ优航1号和Ⅱ优航2号等被农业部列为超级稻品种。福建省科技厅组织专家赴尤溪县现场验收结果表明，两个航天水稻新品种百亩亩产均接近正在攻关阶段的超级稻第三期目标一一亩产公斤，其中Ⅱ优航2号为.6公斤，Ⅱ优为.07公斤。
年，福州国家水稻改良分中心成功组建，我担任该中心主任。经过建设，分中心已经具备从事水稻分子生物学基础研究和分子育种研究所需要的平台，有效地提高了水稻育种效率。近年来，在国家诸多项目的资助下，相继开展了稻瘟病抗性的分子生物学以及稻瘟病抗性的分子育种研究，白叶枯病抗性的分子标记辅助育种研究，耐储藏新材料的分子创制以及规模化转基因育种研究等等，取得了一定的成效。
发展现代农业要集约化规模化
江东洲：民以食为天，务农重本，国之根本。农业不仅是粮食等生活必需品提供的源头，同时也是社会稳定、国家富强的基础。现代农业是传统农业的发展新阶段，发展现代农业就是改造传统农业、不断发展农村生产力的过程，就是转变农业增长方式、促进农业又好又快发展的过程。您觉得应该如何发展现代农业？
谢华安：现代农业关系到整个国家国民经济稳定的发展，解决好农业农村农民问题是全党工作重中之重。粮食安全作为我们13亿人口的中国来讲是尤为重要的。尤其像我们福建，我们一年生产粮食的能力大概是多亿斤，可是我们消耗的粮食最少也要亿斤以上，我们的粮食生产力还远远不够，鼓励培养小型农场主是今后农业生产的潜力所在。当前国家已经为支农、稳农、惠农制定出了很多政策，从不征农业税到补贴农民的种子、农机具的生产，以及生产资料薄膜等。
发展未来农业生产，要支持农民走集约化、规模化的经营，要走集约化规模化的经营，就需要土地的流转，所以在政策上我们要鼓励更多的农民土地流转，通过土地流转，发展小农场的生产。同时要鼓励农业企业的发展，只有农业企业规模经营发展后，农业科技也就有了更好的载体。现在三五亩的小农户，我用先进的技术来去发展农业生产的话，我就算一亩地增加一两百斤粮食，对整个家庭经济又有多大的影响呢。我们整个社会现在需要增加粮食的总量，如果能够规模和专业化生产经营，采用五新技术的效率就高了，规模化经营效益高了，整个收入效益也会很高一点，对社会贡献也大，所以政策层面上一定要鼓励。要在有限的地域资源上发挥更大的效益，就要科学发展，鼓励土地流转。
支持土地流转很重要，培养新型的农民和农场主也非常重要。现在农村当中年轻农民都往外走了，留守在村里的老年人从事农业生产也力不从心，很难利用新技术，造成生产效率低弱，对社会来说是很大的资源浪费。我们现代农业生产要培养有知识的农场主，今后如果大学生、研究生毕业去做农场主的话，这样的农业效益就高的多了，对社会的贡献大的多。因为他们有知识，不论是从机械化、信息化各方面，他都可以接受更多的新鲜的东西。要鼓励培养小型农场主，是今后农业生产的潜力所在，这样农业发展才有后劲。
培育四种特性综合水平较高的品种
江东洲：粮食作物的育种方向，高产要素是从来都不能少的。然而，在农业转方式、调结构的当下，优质、多抗、广适、专用等性状被育种家们逐渐发掘、创新和利用。您觉得水稻等主要粮食作物适应经济发展情况和农民新要求的育种方向正在发生着什么样的变化？
谢华安：育种家未来的目标是培育出具有丰产性、抗病性、优质性、广适性的品种。四种特性综合水平较高的品种就是“超级品种”。水稻育种的发展历程证明，每一个阶段的重大突破均依赖于优异种质的发现和利用。上世纪50年代末，“矮仔占”等矮秆种质的发掘与利用；上世纪70年代-80年代“野败”型等不育资源发现，实现了杂交稻的三系配套和大面积推广利用；80年代，“农垦58S”等光温敏核不育材料的发掘与利用，实现了两系杂交水稻的突破。这3个阶段都使水稻单产得到大幅度提高，因此，发掘、创新、利用种质资源是提高水稻“四性”的重要手段。
首先，野生稻是现代栽培稻的始祖，在长期的驯化过程中，丢失了约1/3的等位基因和一半的基因型，其中包含有大量特异基因，如抗病、虫、杂草及抗逆、高光效和高产优质等有利基因。因此，在未来的育种过程中，应广泛收集、鉴定、评价国内外优异种质资源，尤其是野生稻资源。其次，以传统育种方法为基础，结合基因工程、细胞工程与染色体工程技术、植物诱变技术及分子育种等技术，深入开展抗逆遗传育种等基础理论研究及优化育种程序，创制具有优异性状的种质材料或新品种。拓宽栽培稻的遗传基础，开发优异基因资源，创造特异性育种材料，从而实现水稻“四性”同步提高。同时，围绕培育水稻优势产业区，联合多学科、多生态区的协作攻关，建立良种良法配套的区域化、模式化、标准化、规范化的高产高效栽培技术体系，创制高产栽培技术模式开展节本、高效的水稻栽培技术和实用机型的研究与使用，努力实现水稻生产全程机械化。可以说，培育“四性”综合在较高水平的水稻新品种，对保障我国粮食安全具有重要的意义。
在当今人口逐年增加，而耕地面积逐年下降的情况下，只有提高粮食产量才能确保我国粮食安全。水稻是我国的最重要粮食作物之一，大幅度提高水稻丰产性，尤其是提高中低产田的丰产性依然是水稻育种的主要目标；由于人民生活水平的逐步提高，而过去对稻米品质的改良不够重视，跟不上人们对稻米品质的要求，因此，提高水稻的优质性，尤其是在保证一定丰产性的条件下，培育中高档优质稻显得尤为重要；再加上每年全球发生的异常气候，如极端高温、极端低温、旱涝等，病虫害发生逐年加重，施用的农药化肥逐年增加，土壤的农药残留和工厂排放到土壤的污染物导致的土壤毒害越来越重，因此，提高水稻的抗逆性（抗病虫、耐低肥、耐高温、耐低温、耐盐碱、耐淹、耐旱等）尤为重要；随着我国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人口进入老龄化，农村年轻劳动力越来越少，水稻的广适性又赋予了新的内涵，即适于轻简化栽培和机械化。
以农业科技推动现代农业发展
江东洲：农业是人类发展历史最悠久、发展最完善的产业之一，是人类赖以生存的基础。从发展历程上看农业主要经历了3个阶段：原始农业、传统农业和现代农业。随着我国改革开放进程的不断加快，信息技术和生物技术等科学技术的发展为农业带来了巨大的变革。农业产业结构的发展必然会带来农业生产的高级化、农业产业结构的高级化和劳动者素质的提高。您觉得未来农业的发展方向是什么，未来农业科技的发展方向是什么?
谢华安：我们党非常重视新农村建设，我作为农业科技工作者，确实感到无比的激动和很大的安慰，唤起了科技工作者的使命感。未来农业发展方向应该是高优农业，既要高效，又要高产，又要优质。不论是粮食作物，还是其他农产品，只有安全生产，才有高的附加值，才有比较高的效益。今天的老百姓生活水平提高了，要吃绿色的、安全的食品，这是大家的共识。中国的国情是人多地少，所以未来我们一定要通过发展现代农业来增量农业的综合生产能力，这个很重要。在发展过程中，我们还要考虑到有序发展。只有有序的发展，才能让我们的子孙后代看到今天的努力是为建设美好的家园。
▲中国科学院院士、广西发展战略研究会专家谢华安（中）考察中国(古田)创意农业园区建设
国家今后对农业的投入一定会增加。现在来说，国家的各种政策性补贴鼓励农民种田，接下来国家会投入更多的资金，改善农业生产的设施，改善农业生产的环境。另外，会更加重视发展农业科技，投入农业科技的推广，让农民能够通过科技的进步来提高效率。解决三农问题，首先要提高农作物产量和提高效益。作为整个社会，很需要粮食。对农民来说，他们要通过为社会提供更多的粮食和农副产品，得到比较好的效益。这靠什么?一要靠政策，二要靠人努力，三要靠天帮忙，最后还要靠农业科技的支撑。农业科技的每一次创新、每一次突破，都能给农业生产力带来极大的发展和提升。要大力推进农业科技进步和创新，加强农业科技人才培养，强化科技成果转化、推广和应用，将先进农业技术送到田间地头，为农业增产、农民增收、农村繁荣注入强劲动力。没有农业科技的支撑、农业结构的调整，高效优质的农业缺乏后劲。所以说，农业科技的发展必然会推动现代农业的发展，推动高效农业形成。
让更优质的粮食装满我们自己的饭碗
江东洲：您先后被评为全国先进工作者、全国先进科技工作者、全国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国家有突出贡献中青年专家，荣获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何梁何利基金科学与进步奖、王丹萍科学技术奖、中国种业十大功勋人物等奖项。您怎样去看待这些荣誉？
谢华安：作为一名水稻育种工作者，能获得这些荣誉，我感到十分荣幸。这些荣誉是我个人的荣誉，是我们团队的荣誉，也是我们杂交水稻科技创新的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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